典型案例
一个妙龄女的“溜冰”经历
冰毒,即甲基苯丙胺,这白色晶莹的结晶体,曾诱惑多少所谓追求“时尚”的年轻人落入陷阱,最后无力自拔。可在一些人的眼中,海洛因那是毒品,十分“恐怖”,非常危险,不敢轻易沾碰。而对冰毒等新型毒品,却在思想上存在着“误区”,觉得它们没有那么厉害,成瘾性也差,因此放松警惕,心怀好奇参加“嗨局”,“溜冰”吸食冰毒,从而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,由此也引发出一系列的刑事案件。今天,用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一个真实案例,破解这一思想“误区”,给人们以警示。
吸毒群体日趋年轻化
劳教所民警忧心忡忡地告诉记者,这里的“溜冰”者绝大多数和范洁一样,是因为好奇、赶时髦,被“朋友”唆使染上了毒品。他们对冰毒的危险性、有害性缺乏正确认识,有的甚至认为“冰毒”不是毒品,缺乏足够的警惕性。有人将“冰毒”称为“毒王”,传统毒品很多是生理依赖,而冰毒是精神依赖,它的隐蔽性更强,因此一旦沾染,超强的心瘾比其他任何毒品都难以戒除。它不但对人内脏有巨大损害,还刺激人的神经元,产生强烈的致幻作用,导致神经错乱,甚至完全失去自制;吸食冰毒过量,会出现脑部神经休克或失去意识,导致猝死;同样,吸食冰毒后极易走向其他刑事犯罪。据统计,在劳教所吸毒的劳教人员中,有犯罪行为的在70%以上。
劳教所民警还告诉记者:越来越年轻化的吸毒群体,对于吸食毒品的罪恶感正在逐渐淡化。一些吸毒者虽然知道吸毒是违法行为,但心里并不承认,他们认为吸毒是个人自由、无罪,只是“错误消费”。因此在劳教所,对于民警的教育矫治抱着“我知道但我做不到,我理解但我不接受”的态度。深受毒品危害的劳教人员在这里虽然信誓旦旦,可出去后能够真正戒断的却凤毛麟角,不足1%。
导致吸毒人员复吸率高的原因很多,圈内朋友的唆使、诱惑;淡化毒品的副作用;诱使青少年吸毒的信息泛滥;助长青少年吸毒、犯罪的营业场所增加;家庭溺爱教育能力低下;社会防止青少年不良行为的措施和力度不够等等各方面原因。其实吸毒者也是病人,缺乏自控力,被毒瘾缠住不能自拔。今年5月初,市劳教局依托劳教所建成天津市第一个戒毒康复中心——天津市板桥戒毒康复中心,目前主要针对吸毒劳教人员实施免费治疗。劳教场所精心挑选了100多名劳教人民警察参加国家心理咨询师资格培训,取得国家二级和三级心理咨询师资格,具备了专业的心理健康辅导水平,加上聘请和招募的致力于心理疏导、社会帮教的社会工作者对吸毒人群进行帮教,目的就是巩固戒毒成果,减少复吸率。
110接警吸毒二人死亡 2007年8月3日晚上8时许,天津110指挥中心接警,称在本市和平区的某居民楼内有人聚众吸毒。警方立即赶赴现场,经了解,吸毒者是5个青年,现场摆放有“冰壶”、锡纸等一系列吸食冰毒的工具,其中的一男一女因“溜冰”过量已不省人事,经抢救无效死亡。
吸食冰毒引发出恶性案件,引起本市禁毒部门的格外关注。5个20岁左右的青年,在人生的最好时光,他们是怎么染上毒品的?如何落入了这白色“陷阱”?带着疑问,记者日前来到天津市女子劳教所,见到了这场“毒局”中的当事人——吸毒者之一范洁(化名)。
见到范洁,记者第一眼很难把她和瘾君子联系在一起,齐耳短发,皮肤白皙,偶尔露出一抹羞涩的笑意,一副邻家小妹的模样。提起当时的情况,22岁的范洁低着头,冥思苦想了半天说:“我只记得‘溜冰’后我们很兴奋,处于一种癫狂状态,其他实在想不起来了。”
范洁的父母本是工人,早些年双双从工厂离岗,自己开了个小饭馆,整日忙碌,生意一直还不错。父母每天早出晚归,把精力都放在了辛苦挣钱上,对于独生女儿范洁,他们实在顾不上了,只能以满足她物质上的需求表示对其的疼爱。
年少的范洁衣食无忧、活泼好动,本来对紧张枯燥的学习就没有多大兴趣,特别是初中毕业读了职专后,功课轻松了许多。缺少父母、老师的管束,正处青春期的范洁那颗爱玩儿的心开始骚动膨胀起来。
范洁觉得上学乏味、没意思,读职专也没什么前途,到学校上课那是应付差事,她更喜欢和同学们一起出去玩,特别是和社会上的朋友一起吃饭、逛街、泡吧。这些人时尚,也有钱,让她感到快乐和自在。因为贪玩,职专三年没毕业,她就说什么也读不下去了,老师的挽留、父母的苦劝都无济于事,她在众人的叹息中退学了。
“朋友”拉我第一次“溜冰”
辍学在家后,范洁整日百无聊赖,她也曾想找份工作,可没文凭又不愿付出辛苦,找工作屡屡受挫,最后索性待业在家,在外玩乐度日。
2005年5月,范洁到一个朋友家玩,看到朋友正拿着一个透明的玻璃壶“抽烟”,她感到很新奇。朋友告诉她这是在“溜冰”,很过瘾、很时尚的一种玩意儿,让她也尝试一下。朋友的撺掇和自己的好奇心驱使她迈出了危险的第一步。
“我第一次‘溜冰’,纯粹是出于好奇,觉得好玩儿。朋友说‘冰’和其他毒品不一样,不会上瘾,如今很流行,还有减肥功效,我就试了。”第一次尝试后,范洁感觉身体似乎没有什么明显不适,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控制住自己,于是便经常到朋友那里吸上几口。那一年她19岁。后来,她的朋友,朋友的朋友,陆续加入到“溜冰”的行列,形成了一个固定的小圈子。范洁已经欲罢不能,沉迷其中了。
“我们这个圈子的人只‘溜冰’,不沾其他毒品,认为与大麻、海洛因等毒品相比,‘溜冰’显得更时尚一些。每次‘溜冰’后,我都特别兴奋,头脑变得特别清醒,思维也变得十分活跃,有时还会产生幻觉,能见到平时想看而看不到的东西,话也会特别多。”范洁说,“溜冰”后她和朋友常常彻夜聊天,然后一起寻求刺激和满足,人的精神头儿特别足,两三天不吃不喝不睡也不觉得疲劳和饥饿。从此,在家只要稍有空闲,她不由自主满脑子就想“冰”,想到嘴巴含吸管咕噜咕噜的声音,想到“冰壶”和嘴里那股浓浓的烟雾,想那吸食后懒洋洋的感觉,恨不得马上就吸上几口。记者注意到,范洁说这番话的时候,表情明显兴奋起来,手舞足蹈,甚至闭上双眼一副自我沉醉的状态。
戒毒失败再次复吸开始,范洁“溜冰”都是朋友花钱请客,平均每人每次都得200至500元,这花费是个不小的数目。中毒不是太深的范洁两三天就要吸食一次,于是她便隔三岔五编谎话向父母要钱。范洁的父母整日忙于生意,对女儿经济上的要求也从不多问,每次都给予满足。有了钱,范洁和朋友们秘密聚会,互相请客,在酒吧里通宵狂欢,整夜不回家,过着醉生梦死般的生活。直到2006年10月的一天,范洁和几个朋友在家里一起“溜冰”被警察查获,范洁被送到强制戒毒所开始为期半年的戒毒。
“从戒毒所出来后,父母为让我彻底戒除毒瘾,把我‘看’得很紧,将近半年,我几乎‘禁闭’在家。那段不接触‘溜冰’圈的日子,我也和以前的朋友断绝了来往,可这让我感到特别孤独和害怕,我时常想起‘溜冰’时大家一起谈天说地的快乐,想起‘溜冰’后烦恼全无的感觉,心里越发向往那‘冰’。最终心瘾难以控制,很快我又回到那个小圈子。”
“溜冰’次数多了,我才知道了‘冰’的危害。记得有一次,一个朋友‘溜大’了(吸毒过量),他像神经错乱一样人都变了形,趴在地上不停地找‘冰’,连烟灰也当‘冰’,整整折腾了一宿。每次‘溜冰’前我什么也干不下去,不愿意和别人接触,有时会莫名地抑郁和焦虑,经常跟父母乱发脾气。满脑子想的都是那白色玩意儿,挥之不去。”
“从我自身体验和身边看到、听到的,以及在这里学到的有关知识来看,冰毒真正成瘾后的心瘾,远远大于海洛因类毒品,而且时间越长,心瘾越强。我的一个朋友去外地,一个多月没有接触到‘冰’,他也没什么特别感觉,觉得自己已经戒掉了。可当他回来人还在飞机上,脑子里就全是‘冰’。下飞机人还没出机场,电话就打给我们,让我们提前给他准备,他要痛痛快快过一把瘾。”
“其实每个吸毒人员都曾想过戒毒,但很难。我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,但你现在问我出去后能彻底戒掉吗,我真不敢肯定回答。以前,我一直以为自己没上瘾,也不会上瘾,当不接触‘冰’时我和正常人一样,没有任何反应和不良症状。可一旦有机会接触它,我就无法控制自己,甚至听别人提到‘冰毒’这个词,我心里都痒痒,这可能就是难戒的心瘾吧。吸毒圈内好像有这么个规矩,从戒毒所或劳教所出去后,都要再吸一口‘还愿’。憋闷了那么长时间,只要有机会和条件,复吸很容易。”
范洁最后感叹地说:“人一旦进入这个‘冰圈儿’,想退出就难了,仿佛进入一个不被社会接纳的冰层,知道的人都和我们保持一定距离,甚至躲着我们,转来转去,我们就又自觉不自觉地回到这个圈子里来。难以戒掉毒瘾还有个原因,就是想办法